靖港曾是货船樯帆林立的港口,靖港曾是商贾熙熙攘攘的街市,靖港还曾是居民安居乐业的集镇。多少历史的沉淀、多少光阴的碎片、多少人世的遗迹,有待我们去挖掘,有待我们去寻找——
桃花雨淅淅沥沥下过三五回,从宁乡沩山婉约盘旋而下的沩水涨满了桃花水,黑压压一片片根本无法弄清数目的宁乡“乌舡船”顺流而下,装载着各种大米,绿豆,茶叶,棕麻。这些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船家,居无定所,他们上长沙,下湘阴,跑岳州,飘汉口,而繁荣热闹,既为货物集散地,又为天然避风良港的靖港是他们沿途必经的第一驿站。凭着水运的地利,这个唐朝大将李靖带兵征讨萧铣时驻扎过的小小渔村,经过千百年来的繁衍发展,到民国时期,居然已经演变成“八街四巷七码头”,享有“小汉口”声誉,并与津市,洪江齐名的湖南鼎盛三镇。过去芦苇丛生的荒凉村落已摇身变为赫赫名镇。街上车水马龙,店铺林立,米行,布市,药店,屠坊,酒楼,茶馆,戏院一应俱全,加之地处“鱼米之乡”,附近物产丰饶,白米,鲜鱼,鸡鸭,禽蛋,菱藕,茭白,四时鲜蔬,应有尽有。东南西北,来此或经商,或谋生,或游玩访友,或观光狎妓的各色人等络驿不绝,更兼庙宇众多,有名者如杨泗庙,万寿宫,紫云宫,观音堂等,不一而足。一时求神拜佛的信男善女摩肩接踵,各路菩萨面前香火旺盛。世人形容当时的盛况,谓之:朝有千人作揖,夜有万盏明灯。如此烟柳繁华处,温柔富贵乡,自然让那些路经此处的船夫商客无限留恋,“船到靖港口,顺风也不走”。
是什么让这些为利而终身飘泊忙碌的船夫商客们到此停棹息心,收帆忘返?我们徜若能遥想一下当日古镇的盛景,也许就能从中找到一丝答案:晚霞映射的芦江河面,河水共长天一色,无论是半边街上的石栏,还是对面南岸堤堤坡下的依依古柳,上面无一不系着各种乌蓬,渔舟,商船,甚或还有竹排的缆索,河面上上千条大大小小的船只一字排开,随微波轻荡。柔柔的晚风中,船家的主妇开始生火做饭,芦江里盛产各色鲜鱼,除鲤鲫鲢鳙,还有红眼梢,黄鸭叫,肉质细腻而无刺的长嘴银针。不时有小渔船从水面荡过,这些鲜美的水产随便花几个铜板就能买到。乳白色的炊烟渐渐从河面上升起,河水煮河鱼,空气中即刻弥漫着催人食欲的鱼香,船家去街上的“裕仁”酒坊打来一瓶醇香四溢的谷酒,就着鱼汤小酌几口,心情一定是难以言说的惬意。暮色开始笼罩河面时,晚餐也已进入尾声,此时,或从哪家客船里响起清凉的二胡,或从哪家吊脚楼的窗口吹出婉转的玉笛,诉说着旅人的乡愁和女子的闺思。暮色渐浓,长街上华灯初上,各商家在檐下挂出大红灯笼,虽不足万家灯火,亦将沿河街道照耀得明如白昼。只要不是雨天,保健街的临河戏台很多时候都会有节目演出,唱湘剧,或地方花鼓。临河戏台用花岗石砌筑,三面围栏,花岗石上雕花刻兽,两边竖起戏台联:白雪阳春,咸称绝唱;高山流水,几见知音。船夫们就可以坐在河面的船上泡一杯附近格塘山出产的香茶,攸哉游哉地观看演出。替古人悲欢离合,喜怒哀愁。不愿看戏的也可去逛街,去茶楼听书,去酒楼喝酒,去百货店买点什么洋人的稀奇小玩意,留着日后回家时哄老婆孩子或野情人开心逗乐,甚而有某些有特殊爱好的人士,自然愿到“宏泰坊”的小阁楼上,花钱找香醺艳丽的可人儿共度良宵。有如此种种妙处,也就不难理解那些终日水上飘荡寂寞无聊的船夫商贾们为何乐不思蜀了。
古镇风流渐远,古镇风情犹在。回归后的靖港等你去观赏!
走出风尘的宏泰坊
宏泰坊位于靖港古镇保健街街头,建于清雍正十年,是长沙最后一个清代妓院。穿越300多年的风风雨雨,它见证了清代风月史,见证了封建社会对女性的身心摧残,也见证了靖港古镇曾经的繁华,同时它也单薄地承担了古镇衰败和落寞,摇摇欲坠的木楼梯吱吱呀呀,传递着那个时代的告白。我们无法复制历史,也无法抹煞历史,唯一能做的就是勇敢地正视历史。所以,在这个承载着历史、埋藏着故事的旧处,我们恢复了宏泰坊当年的原貌,并将其改建为一座青楼历史文化博物馆,依然沿用其旧名——宏泰坊。
修缮后的宏泰坊保持了原有的建筑风格和大致布局,砖木结构,共有三进,木楼雕花,精巧别致,奢华的装饰重现当年的风花雪月。作为青楼历史文化博物馆,宏泰坊内展示了中国几千年的妓院文化,用图画、文字、雕刻、陶艺、实物等形式较全面地讲述了青楼历史的起源、发展和消亡。这些历史痕迹是难以启齿的,但宏泰坊以一个当事者的身份向世人坦言身世,足见其淡定从容、坚强勇敢的历史态度。宏泰坊用很多古代名妓的感人故事赞扬女性的坚强与伟大:第一名妓苏小小,吞金簪自尽的李师师,击鼓抗金的梁红玉,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倾国名姬陈圆圆、芜湖名花潘玉良,才情兼备的小凤仙……历史一去不复返了,人们对这座青楼遗址应当有了新的感悟,于是宏泰坊不再是迷醉的|“风尘花柳”,摒弃了污秽和糟粕,带给人们也不再是纸醉金迷的庸俗、病态,而是人类理性所焕发出的华丽优雅,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堂堂正正。
铿锵犹在的八音堂
八音堂,初名宁乡会馆,又名八元堂,坐落在古镇保健街上。公元1861年,靖港即已发展成为湘江一带商船来往的重要枢纽。宁乡八埠在保健街上建造了这所会馆,作为当时宁乡船坞工作人员驻扎办公的场所。会馆高约4 米,中有20多平方米的木楼戏台,大厅空旷,可容纳百人集会。厅中两根四方形花岗石柱,柱基略阔于柱身,四面有浮雕图饰,轮廓比较清晰。后人在中厅四根石柱间建造屋舍,将整个会馆隔成前台和后台大厅两部分,石柱后尚有两根木柱支撑屋顶。如今八音堂已按照原有格局基本修复完善,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修复后的八音堂前台是一座休闲茶楼。在靖港,水是灵魂;在八音堂里,水是道具。芦花水沏的云游茶调和人们身上浓浓淡淡的体液,将情感和理智整得风调雨顺。靖港人偏爱精致和谐,偏爱悠闲自在,所以闲情满溢的茶馆总是备受青睐。八音堂茶客盈门,楼上楼下座无虚席,人们坐在老房子里品茶论茶,看报纸,听古戏,悠然自得,好不自在,不经意便打发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时光。
八音堂的后台是一个古戏楼。古镇的民间艺人唱着腔调十足的地方戏,或一曲弹词,或一段地花鼓,又或是耍一段皮影戏,让人感受靖港古镇原汁原味的韵律,喝上一壶淡淡的“云游”,聆听老镇朴实而又饱含百姓情感的声音,回归自然,释放心情,平静安宁荡漾开来。八音堂的音律让每一位光顾者豁然开朗,怡然自乐,不失为一个悦耳养心的好去处。
靖港水战中的曾国藩
曾国藩文化公园位于靖港古镇的老沩水入湘江处,是为了纪念一个半世纪以前发生在靖港以东的湘江江面上的“靖港水战。
由于扼守水路要冲,靖港镇是湖南古代重要的军事重镇,为兵家必争之地。1854年(咸丰四年)4月下旬,太平军将领石祥贞、林绍璋部从岳阳率军南下,再度占领靖港,在这里修筑炮台,驻兵巩固,作为长沙外围据点。并由林绍璋分兵进攻宁乡、湘潭,取钳形包围长沙之势。湘军统帅曾国藩为救援被太平军围困的湘潭,解除腹背受敌之境,决定破釜沉舟,冲出包围。一面遣军南援湘潭,一面亲自率部北入靖港,意图就是切断太平军的后路,逼迫他们退出湘潭。于是有了两军一场昏天黑地的混战。太平军攻势凌厉,率乡勇协助湘军陆师作战的靖港团练张炳南,不幸中弹,乡勇及湘军陆师溃退,水师也被太平军炮火击中,最后在洪家洲全军覆没。曾国藩尽失威颜,悲愤中两次投水自尽,被部属救起。湘军水师彭玉麟、陆师塔齐布等部闻讯救援,合力击败太平军,迫使其放弃攻打长沙、退守岳州(今岳阳)。后来,曾国藩以“屡败屡战”的顽强,率领湘军讨伐征战,最终攻克天京,横扫太平军,建立了对大清王朝“挽狂澜于既倒“的功业,赢得了“无湘不成军”的美誉。可以说,靖港水战也是曾国藩波澜壮阔的人生的转折点。
曾国藩文化公园内陈列的件件书稿和器物似乎在讲述当年的故事,使人眼前好像晃过当年的金戈铁马、战船征帆。
纪念扬么的杨泗庙
靖港杨泗庙建于清雍正七年,位于沩水之滨,保粮街街头,与观音寺比邻,内有楼廊相通。因修建湘江大坝被拆除后仅剩内殿。内殿单体砖木建筑,正中供奉三身佛,佛像左右为陶制二十四尊诸天菩萨。为扩大古庙规模,2003年在杨泗庙的基础上增建一座新殿,正中供奉关帝爷和杨泗将军,侧有一合金大钟,贴挂信徒之祈愿。此庙为靖港镇内唯一保存良好的庙宇,每日有众多信徒来此礼佛,许多游客前来参观、朝拜,香火旺盛,每逢农历六月初六日、九月十九日观音圣诞,来此参拜者数以万计,世人形容其盛况谓之:朝有千人作揖,夜有万盏明灯.
杨泗庙亦称“杨泗将军庙”,祀神为南宋农民起义首领杨么。扬么公元1130年(建炎四年)从钟相起义。钟相死后,与夏诚、周伦等建大寨于子母城,被推为总首领,称“大圣天王”,并用以纪年,拥众二十万。兵农相兼,陆耕水战。势力东起岳阳,西到鼎、澧、北抵公安,南到长沙界内,屡破宋军。绍兴五年因被叛徒黄佐、杨钦出卖,投水未死,被擒牺牲。因杨么屡行“等贵贱,均贫富”的主张,很受人们尊敬,并立庙祀奉。为了避讳朝廷敬仰农民起义首领,并按照首领中年幼排行第四(居钟相、夏诚、周伦之后),加上他投湖未死而视为水神,故名“杨泗庙”,常年香火,以水神祀奉。昔时益阳一带建杨泗庙,或杨泗将军庙众多,并遍及洞庭湖滨各县,其中以靖港之庙规模最大,香火不绝。
慈航普渡的观音寺
观音寺位于沩水之滨,山门巍巍屹立,红墙琉璃瓦顶,翘檐如飞。正门上有“观音寺”三个漆金大字,陶制飞天玉女图惟妙惟肖,两侧各有一圆门,门上有佛家之箴言。正门两侧有住持释宗云法师所撰对联:看破放下观自在,慈悲喜拾见如来。侧门正上书“慈航普渡”,两侧对联为:有意焚香何必远朝南海,真心向道此处即是西天。观音寺共三进三殿,前为山门,入山门即是大雄宝殿,殿前树观音像,殿后有两小殿。寺内大殿分为两层,一层供奉西方弥勒佛,二层有讲经堂,逢观音圣诞或其他宗教节日时,常在此处讲经说法。寺前沩水岸边树宝塔,取名复兴塔,塔高20余米,六边形,前有香炉以供信徒焚香拜祭。观音寺与杨泗庙相连,共有4位师父,6位居士,俗家信观音寺位于沩水之滨,山门巍巍屹立,红墙琉璃瓦顶,翘檐如飞。正门上有“观音寺”三个漆金大字,陶制飞天玉女图惟妙惟肖,两侧各有一圆门,门上有佛家之箴言。正门两侧有住持释宗云法师所撰对联:看破放下观自在,慈悲喜拾见如来。侧门正上书“慈徒众多,每日前来参拜者络绎不绝,香火旺盛。
芦江八景遗迹犹存
靖港古镇得天独厚,因水而兴,风光秀美而人文深邃,芦江八景宛如镶嵌在古老小镇的八颗明珠,光彩熠熠。当年著名的芦江八景为“柳浪闻莺”、“石墩夏凉”、“楼镜潇湘”、“七星傲月”、“八卦传神”、“扇子迎客”、“独楼鹤立”、“梨园戏水”,给繁荣昌盛的“小汉口”添加了斯文和高雅。
岁月悠悠,沧桑易老,芦江八景随着古镇的势微而渐行渐远,八景的美丽也由此淡出了古镇人的视线。然而记忆犹存,遗迹犹在:涛声依旧的湘江岸边,一棵棵依然守望着碧水蓝天的古柳,便收藏着当年“柳浪闻莺”的遗传秘码和莺啼声声中的浪漫故事。散落在古镇的街巷庭院和废墟中依然完好的南瓜石墩,便有往日夏天傍晚的习习凉风从石中逸出,轻声诉说着“石礅夏凉”的美妙光景。湘江边那座曾经映照过船帆点点和一江逝水的楼阁,虽然雕梁画栋已成虚幻而遗迹难觅,却被作为“望江楼”商标复活在了名闻遐迩的靖港布鞋上,让后人依然能一睹“楼镜潇湘”的精致。那两棵“七星傲月”檀和“八卦传神”树的奇枝妙冠虽然因苍老而羽化登仙,盘虬苍然的树根却依然鼾眠在古镇天主教堂的断垣残椽和插花寺土堆下,梦着曾经的枝繁叶茂和传奇体验。“扇子迎客”的扇子码头,“独脚鹤立”的独脚吊楼,“梨园戏水”的临河戏台,从它们留守在故址中的石墩、石柱、石板和巧夺天工的石雕,依然能唤起古镇人从记忆深处复原出它们当年在热闹繁华中的妖娆和神圣。
靖港古镇的芦江八景,既是天然的又是人工的、人文的,这就使她有别于仅以天然奇石为景的谷山和乌山八景,也有别于以庙宇和神话传说为基础的黑麋峰八景。芦江八景中,除了“柳浪闻莺”、“七星傲月”和“八卦传神”为天然与神话传说合二为一之景,其余诸景均是人为建造,是实用性和观赏性相融合之景,并且,芦江八景皆亮相于或人流如蚁或街巷如织或樯帆如林的热闹繁华中。然而,她都能以镇定自若,坐怀不乱的儒雅风度,数百年间默默无语地传递着古镇深厚的人文气息,给曾经财源滚滚、物流泛滥的“小汉口”添加了文化的含量和精神的份额。
临河戏台遥想当年
临河戏台建于中华民国十年,在流入靖港古镇的沩水岸边。戏台一侧是旧时以停靠宁乡乌舡子为主的沩河码头,台面麻石铺砌,临河三方均有花岗石护栏,五步一柱的“南瓜石柱”规整井然。栏柱之间还有花岗石板相连,石板临水一面刻有花、鸟、兽等各种图案,栩栩如生,巧夺天工,当年戏台上铿锵的锣鼓声,悠扬的琴声和悦耳的唱腔,似乎至今仍缭绕在石柱间。
临河戏台与宁乡乌舡子关系最密切。说起宁乡乌舡子,古镇的老人们可有说不完道不尽的故事。乌舡子是一种航行芦江浅水的专用船,船不宽,约六尺,长却都达七八丈;船上还有篷,颇象鲁迅《故乡》中描叙的江浙一带的乌篷船,又象沈从文笔下湘西酉水里的小船。船上有锅有灶,还有一对夫妻,却是老夫少妻,那船老大往往要大他老婆二十岁,甚至大三十岁。船老大的正宗老婆却留在宁乡老家养育儿女,操持家务。船上的老婆是临时老婆、小老婆。当时沩河码头每天至少有上百只宁乡乌舡子停靠。乌舡子把从宁乡运来的地方特产卸下,再装满靖港的谷米以及长沙、湘潭和洞庭湖区各州县的货物返回。乌舡子是进不了湘江的,只起中转作用,但它却承担着疏通宁乡物流命脉的重任,何况,在唯有水运的时代,宁乡又只能通过唯一的沩河来进行对外贸易。乌舡子如此举足轻重,宁乡人又焉能不重视?临河戏台便是靖港镇上的八音堂(宁乡会馆)专门为乌舡子船老大和他们的小老婆停靠数日,等待卸货装货完毕时有得戏看而建造的。
临河戏台几乎天天都唱戏给乌舡子看。唱他们最爱看的湘剧,并且都是折子戏而非整场戏,因为整场戏常常要唱十天半月,乌舡子没看得完就要返航。折子戏短,最切合乌舡子的停靠时日。唱的多半是“三国戏”:《空城计》、《定军山》、《走麦城》、《三气周瑜》,还有《黄鹤楼》、《摘梅桃》……数也数不完。戏班子都是由八音堂宁乡会馆从各地邀请来的,免费公演。招呼戏班子的费用由会馆埋单,免不了要请到怡华楼、月华楼、奇珍阁等有名的饭馆去吃“八大碗”,唱完戏还有夜宵招待,吃靖港的特色小吃。戏班子当然就更卖力。乌舡子上的船老大不但爱看戏,还蛮会享受,他们把船摇得正正地对准临河戏台,和小老婆肩并肩双双坐船头,一边津津有味地看戏一边津津有味地喝着靖港谷酒,吃着从靖港街上买来的香干子和卤菜,摇头晃脑,舔嘴咋舌,乐不思蜀。也有许多古镇居民来看免费戏,他们常常爬到乌舡子上,与船老板和老板娘一起看戏,船老板热情大方,会让出座位来,边看戏边和本地居民扯谈,对古镇也就更加熟悉了解。
作为芦江八景之一的临河戏台,当然也得有个雅称,古镇的读书人于是又一次开动脑筋,可是连连取了无数个都不能令人满意。给临河戏台取雅称确实有些难度。为此,地方绅士在各处贴出“征名告白”:若能给临河戏台取一满意雅称者,赏大洋十块。顿起应征者如云,最后,竟是来临河戏台唱戏的益阳班子中一名演小生的戏子得了那十块大洋。那演小生的戏子不但戏演得出神入化,还满腹诗书,据说他出生于书香门第,还考取过秀才,然而他却偏偏迷上了唱戏,甘愿过四海为家的流浪艺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