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甘棠是个古村,也曾是古谢沐县治,它位于永州市的江永县,那里值得观看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走进上甘棠,简直走进了一个地方建筑博物馆。这个村庄有明、清两朝不同的门楼,还有千姿百态的马头墙、墙上泥塑、飞檐、雕栏,精致典雅的莲花瓣柱础,造型各异的窗花,绚丽多姿的照壁和天井,古色古香的家具、神龛以及青石凿就的水缸、花钵……这些物品,每一件都是那么精雕细琢美观耐看。
在上甘棠众多的古建筑中,我们看到了时代层叠的缩影。比如在村南的周氏祠堂,我们发现这座清代建筑的外墙上,有“鼓足干劲”4个大石灰字,还有洋溢着喜气的半新对联。我们还在一农户家的客厅里,发现古朴的神龛旁放着彩电,木壁上有伟人语录的痕迹。三种不同时代痕迹的层叠,对比鲜明,内涵深邃,让人感觉到岁月的沧桑。
来到村西后山上的谢沐县治遗址,可以俯瞰整个上甘棠。居高临下,远眺对岸的龟山、左前的将军山和油滑山、右前的昂山、身后的狗头山,它们像一群高大威猛的铠甲战士,在守护着古村的宁静。炊烟开始袅袅升起,街巷却消失了,只有深黛色的鱼鳞瓦,如一对对张开的翅膀,在缕缕炊烟中翱翔。至于谢沐河,早就变成了一条镶嵌在村落边沿的细线。有粗有细,有浓有淡,整个村庄,宛如一幅水墨画。
离开谢沐县治遗址,我们又寻找到村庄南面的月陂亭,那里现在只剩下一条山崖下的凹处,弯如新月。因为垂崖也可遮雨,倒有几分像亭子。别小看这一处只有几十米长的凹崖,它可是上甘棠的文化精华。这里有唐、宋、明、清各个朝代的石刻近30方。内容涉及重大记事、劝谕警示、景点命名、往来唱和、祈求祷告等。这些石刻中最珍贵的应该是文天祥的手书“忠孝廉节”4个大字,每字高一米八,宽一米三。我看到之后,立即想起长沙岳麓书院里面同样的4个大字,它们都是文天祥手书。后来仔细打听,才知道上甘棠的是原件,岳麓书院的是后来拓印重刻的。因为南宋时期,村中出过一个名叫周德厚的杭州太守,他与文天祥情同手足,请文天祥写下这4个大字送回老家,临摹刻到月陂亭凹崖里。
绕村一周,然后站在步瀛桥上再次眺望上甘棠,我忽然发现这是永州最富诗情画意的地方,尤其是在城市呆久了,终日为名利奔波喘不过气来的人,只要到了这里才会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山是翠绿的,水是清澈的,农舍是温馨的,田野是芳香的,这个名叫上甘棠的古村落,远看像一幅水墨,近听像一曲音乐,它的四季,它的晨昏,都在流淌着诗情。